程序员与群众路线——从Tampermonkey“油猴插件”洞察人性的深处

这个寒假以来，我变了，变得喜欢输出观点，但我深知自己书读得还不够多，见识不够广，思想支离破碎，文笔非常烂，尽写些陈词滥调，以至于很多话都触发了审查机制。我希望这一篇，可以成为自己第一篇能通过审查的文字，如果能发出来，说明我还在进步，且尚未因为当前的互联网环境，就自暴自弃，堕入极端思想的深渊。全文如下。

注：此文目的不是为了宣传Tampermonkey这一插件，也不是为了介绍这一插件中某个实用脚本，而是意在向这些有奉献精神的程序员群体，表达我最大的敬意。

程序员，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守并践行群众路线的群体之一。他们不会因为掌握了技术，就垄断技术带来的好处，而是将复杂的程序语言和代码简单化、自动化，让没有计算机技术的广大人民群众也能享受技术带来的红利。

在文章开头，我想展示一下目前我在chrome浏览器上使用的Tampermonkey（俗称”游猴“）脚本，他们之中绝大部分是免费提供且项目是在持续更新的。

一、群众路线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就是要深入群众， 认真调查研究，把群众的愿望、要求和斗争经验集中起来，加以分析、综合和提高，使之系统化，从而作出工作决定，提出我们的政策、任务和规划。开发一个开源程序的初始动机，永远来自于某种需求，而这种需求越迫切，覆盖的群体范围越广大，程序员就越有可能站出来，运用他们“以掉头发为代价”学来的技术，满足广大群众的需要。没错，这一系列需求，永远是人民的需求，反映最广大人民群众内心的呼声。

举例来说，当我们平日使用搜索引擎时，经常苦于搜索结果中出现的各类营销和垃圾广告，这些垃圾信息极大影响了我们的学习和工作效率，"AC-baidu"项目就此站出来，让当年横行霸道的莆田系医院推销等内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搜索结果中。

当百度文库打着知识消费的幌子，用会员制度（包括下载需要积分、复制内容有数量限制）阻挡人民群众共享知识的脚步时，“百度文库原文件免费下载”项目就此站出来，用技术手段绕开了会员机制，使得我们可以免费下载部分文档。

当我们在刷b站时，我们可能苦于用触屏设备访问b站网页时，没有办法实现触屏拖动视频进度，而非得用那条细小的进度条时，“BiliBili Evolved”就站出来实现了这个功能，并且开发了更多实用的自动化功能，例如“开启页面自动网页全屏”、“自动播放”、“去除营销信息”，或是“记住视频和直播的质量选项”。

我们很容易发现，在这个时代，我们会用到无数个供应商提供的服务，我们的社交需求是由社交平台满足的，看视频是通过b站、腾讯、爱奇艺这类供应商的服务实现的。生活如此便利，多谢这些互联网公司提供的产品——但我们明显可以感觉到，我们在使用他们的服务时，经常感觉都不自在，或是功能不完善，或是体验不完美，或是界面不够个性化，但不论广大群众通过哪种反馈渠道发出自己的呼声，都很难得到回应。这是因为公司产品的开发永远是利益导向的，即使它们宣称用户体验第一，这种“宣称”也是利益导向的。想起自己几星期前给我妈开通了“腾讯云视听”电视软件的会员，花了不少钱，但是打开app居然还会跳出启动广告。这个时代，你越来越发现，即使你花钱，也买不到省心的服务了，你只能憋着，或是抽离劳动人民之间的阶级情感，将这种情感运用到资本家身上，为他们的“不上心”和“割韭菜”开脱。

永远不要相信资本家。相信我们的程序员吧！有广告？不要紧，我开发广告拦截插件，强制使用客户端下载文件？好嘞，我想办法找出被隐藏的文件下载直链！苦于知网下载下来的是caj文件不方便浏览？没关系，我开发一个自动下载pdf文件的小功能……说到这里，我都要热烈盈眶了。

二、人性

在这一章，我倡导一种反向的思维，我们应当从“程序员被捧上神坛”这一现象背后，洞察出现象产生的原因。

很多人会说，这些插件的开发是有法律风险的，且可能面临道德层面上的质，在学习知识产权课的过程中，我也在探索这方面的问题。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是安卓手机端xposed插件“微X助手”，它将很多实用功能集成到了微信内部，实际上是一种侵入性的手段，这一插件在2018年时面临微信官方的审查和封禁。但至今，xposed框架中依然有这样的项目没有停止他们的开发和项目跟进，可谓是春风吹又生。

但我们反过来想想，不正是因为微信app的很多功能开发没有满足广大人民的需要，甚至是违背了用户利益，才导致这样的“黑产”软件诞生嘛？把这种逻辑运用到我在上面举的很多例子，轻易就能发现，百度搜索引擎凭什么为了广告收益可以践踏用户的使用体验？百度文库凭什么收费越来越贵？b站凭什么强制我们在移动设备使用他们的app，而拒绝为网站提供触屏支持？

这些天我的内心一直有个小想法——有些人喜欢搞宏大叙事，说大话造噱头，但很多事情的判断都可以是很朴实很平淡的，在一个个生活事实面前，在亲身体验过程中，人的大脑永远不会欺骗自己。你可能会跟我讲一通道理，说什么——百度文库挣钱也不容易啊，搜索引擎都给你免费用了你还挑三拣四之内的话。我不喜欢这种伪善，但凡将一个清洁的搜索引擎和充满垃圾的搜索引擎摆在他们面前，选择谁，我想不用多说，这就是这一章我讲的“人性”。很大程度上，这种观点对于目前现状下的很多问题，表面上提供了辩解，实际上是对这些问题“持续下去而不改善”的纵容。

回到文章主题，每一个火爆的插件背后，都对应人性的某一方面。有些人羞于谈人性，认为人性有其阴暗面，但我想说，人性最大的优点是：他们永远向往美好的东西。每一种插件，都表达了一种美好的愿望，这种愿望背后，是对一些现实问题的不满和失望。

我们应该正视这种愿望，应该尊重人性，而不是表面一套内心里又是一套。程序员就是这样表里如一的群体，我敬仰他们！

三、当前的一些不好的现象

我很失望一种现象正在弥漫——借着技术的垄断撸用户的羊毛，甚至不掌握技术的人，也利用了信息不对称收取暴利。

一些人民群众不懂计算机技术，不应该取笑他们，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专业领域，不能要求人人都会用Python，不能要求人人都会写脚本，但千不该万不该利用这种专业领域差异割韭菜和撸羊毛。

注意，我不是在抨击软件或服务的收费，我通篇在谈一些开源项目、免费共享的插件。很多大型软件的开发是需要资本支持的，我每年都会购买正版Office 365(即将升级为Microsoft 365)，花上这几百块钱。同时，很多插件的设计和维护是耗费大量精力的，拥有分享精神的程序员也不是圣人，他们也需要得到一些物质回报，聪明和内敛的程序员，优雅地在程序和插件的角落安排了一个捐赠按钮，上面赫然写着“赠我一杯咖啡？”我已经给很多安卓端的xposed插件以及一些系统维护app捐赠了这样一杯咖啡，赞赏他们的智慧和群众路线。

但是有些人做起了小本生意（毫不避讳地说，更多的是无本生意）。他们窃取程序员分享的开源项目和插件，拿到别处去售卖和提供收费服务。这种现象在最近因为某些原因又达到了顶峰。他们纯属是在欺负人民群众不知道Github、不知道Stylish、不知道Tampermonkey这样的平台。

有人说，这种生意的存在是合理的，因为你毕竟不能指望广大人民群众都有足够的学习能力，自己学会使用这些插件，相当多的人更愿意花点小钱购买服务。我不赞同。这种逻辑，本身就是违反了这些插件开发的初衷和背后体现的分享精神的。如果大家都喜欢花钱买服务，那么程序员为什么不自己提供服务，或是像思杰马克丁公司那样割韭菜呢？这种说辞，不能否认的是，有些人就是厌恶自己被欺骗，而被欺骗的根本原因是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免费的的，且操作起来并不困难（至少对于一个计算机一级考试基本上都通过的大学生来说），而其中很多人，是真的更倾向于自己操作而不是花钱。

所以我的一个小建议是，当这些人提供服务的时候，也应当提前声明，指出“这些服务背后的原理和项目是开源且免费的，用户可以自己根据程序员写好的教程进行操作，操作起来并不困难，当然，嫌麻烦，也可以我帮你操作，但我也需要一点回报。”

四、结语

我现在更佩服程序员精神了。为什么他们明明花了这么大精力写一个程序，明明不用做可视化界面就可以实现一个功能，为什幺给普通用户提供GUI、提供简明的教程呢？他们是吃饱了撑着吗？

不，因为他们践行群众路线。